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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林暗暗松了一口气，他刚才的样子只不过是装出来的。钱是组织给的，哪怕全被损失也都和他没关系，他唯一所做的事情只不过是跑跑腿罢了，现在约瑟夫已经明确表明组织不会迁怒于他，这就够了。

    气氛由紧张变成了缓和。

    一道影子开始左右摇晃，一会儿伸一伸，一会儿动一动，像一只赖在床上的猫咪。过了几息，影子从平面变成了立体，最终凝成了黯的身影。

    “先生们，”黯微笑着从影子里钻出来。他的双手上下交叠在一起，脚步明朗而沉稳，贵族绅士们常在社交场合以这样的脚步声宣告自己的到来，又或是在决斗中用这样的方式表达自信，“谈话结束了。”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来人！快来人！”格林后退两步，从腰间的牛皮剑鞘中拔出一柄华丽的长剑，上面镶满了宝石，有蓝宝石、绿松石、紫水晶……这根本不能算是武器，它应该躺在剑架上被当成收藏品才对，那里才是它的最终归宿。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先生。你恐怕等不到你的人了。”黯耸了耸肩，摊着手，脑袋一晃一晃的，背后破烂的斗篷也随着他的动作而摇摆。

    格林听见黯的话，心头猛地一沉，不用想他也知道，他的亲信现在肯定已经身首分家了。

    “那么，现在请两位先生跟我走一趟吧。”黯挥了挥手，格林和约瑟夫身旁浮现出几道影子。

    商队护卫现在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他们距离西尔维娅只有五步距离，可这五步距离却成为了遥不可及的天途。

    原本的十几个人现在只剩下六个，甚至连黄铜剑士赫里科夫也蚁多咬死象，被无数比他等级低不知道多少的山贼用人海战术活活堆死。

    西尔维娅的攻击频率越来越慢，现在每拉开一次弓弦，西尔维娅都觉得有火焰在血管里流淌，燃烧。手臂火辣辣的疼，也许肌肉已经断裂了？西尔维娅不知道，他只知道要不停射箭，不停射箭。

    “黯，你在哪儿？”西尔维娅已经有些意识模糊了，她眼中的光影，那些原本清晰的影像被分割，分裂了一样；一个变成两个，两个变成四个。它们旋转着，舞蹈着，如同掉进了一个漩涡。又或者，那是天在旋转？地在旋转？

    “我在这儿，西尔维娅。我在。”

    一双手从背后扶住了她。西尔维娅听到那熟悉的声音，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如释重负般倒在了那舒服的怀抱中。她看到一对尖尖的虎牙，她知道，那是黯在笑。

    黯只有笑的时候才会露出那对比常人更尖更长的虎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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