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话 传承代价
“那尊主呢？他怎么样了？”
煌山问，此刻这人被五花大绑的绑在池子中央泡着，看起来颇为搞笑。
不过他自己到没觉得，因为自他醒来后就觉得身子周遭奇痒无比，除了一门心思的想去挠外，他没有任何心情去注意其它事情，除了自己主子的状况。
“他很好，至少比你好太多了。”
说着，琉玥踏入阵中从怀里取出个瓶子，从瓶子里抖出一粒药丸喂给煌山：
“吃下去会让你好受些。你这次伤得太重，好在之前你身上有他提早种的的‘隐’，战时阿锋又及时用‘隐’与你连通了‘共命’之法。否则你是真真要死了。”
煌山吃下药后觉得奇痒不那么难忍了，原本僵着的肌肉慢慢放松下来，他问琉玥：“‘共命’强行吊着我一口气，可一旦激发隐的‘共命’效果，尊主也会元气大伤……他……真的没事？”
琉玥板着脸：“唉！平日里你们一个个的都尊我一声‘医圣’，听得我耳朵都长茧子了。可在真正到我手里时，你们一个个的又总是不信我……”
煌山惶恐：“先生，煌山没有这个意思，实在是那日看尊主他……”
琉玥微笑：“我知你忠心护主，刚才只是开个玩笑。你好好歇息着，若有事情就喊一声，哑奴就在这附近。我也该去看看阿锋了。”
说罢，轻轻拍了拍煌山原本白骨可见如今却肌肉饱满的大臂，然后扬长而去。
当琉玥摆手令下人莫要出声时，一双眼睛便瞧去那正自座于窗边的人。
那人的头发似乎又白了些，不过背影依旧高雅而冷淡；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眼神”有问题，今日的无锋看起来似乎有些……萧索……
“……既然来了，为什么还站着？”
琉玥没说话，无锋却先开口了。
随后他微微侧头，有些心不在焉的瞥了琉玥一眼。琉玥走过去，“目光”看朝无锋正自擦拭的长戟上，露出感慨的表情。
那长戟足有八尺多长、百斤重，材质非金非玉，通体漆黑下透有隐隐暗红；柄上雕绘着繁杂诡异的图案，这些图案本是无色的，却在历经无数次的杀戮中染了血色，即便无锋细心将其中血垢擦净，也无法将那些鲜血染就的颜色洗去；再看这长戟戟尖分出数枝，模样古怪却多带血槽，一旦这戟尖刺入敌人体内便将血流如注、伤口难以愈合。
此刻，这柄被无锋横在窗前书桌上，还长出一大截的戟就那么安静的躺着，仿佛身前的暴虐屠戮都与它无关，它沾过多少人的血、收过多少人的命，似乎都只是各人的错觉。
屋内二人的目光都在被称为“辽戈”的戟上停留多时，脑子里均翻腾着昔日场景；最后还是琉玥先开口了：
“你之前说辽戈的元神还在里面，你打算……怎么办？”
琉玥知道，长戟“辽戈”是无锋特意取来给青霄用的，因为此兵刃可算得上是一把圣器，它的厉害之处并非仅仅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锋利、尖锐，而是这戟柄上的那些古怪的连无锋都说不出个一二的繁杂刻纹。
但无锋知道，这些刻纹有“容汇”之力；这样的力量若使用者不被长戟认可，则会在使用者用它时不停的吞噬使用者的力量甚至是灵魄；但如果使用者被之认可，则可以“存储”使用者的力量和灵魄。
这说起来挺绕口，看着像是一个意思；但其实一个是被动的一个是主动的。
或许这长戟内至今还留存着一丝辽戈不愿散去的元神，就是辽戈当年自己的意思也说不准。
当时无锋之所以想要把这柄戟取出来给青霄，原因就是看中了它的“认主”和“容汇”的特性。
而无锋在能够从辽戈尸首中拔出长戟的时候就已经表明，这把兵刃已经被无锋征服了，已将无锋视作主人。
要不是期间发现辽戈还有一丝元神在里头，他便要按照自己先前的打算，再抓些个灵力颇高的人，利用‘隐’的过度转化之力，将那些人的灵力全部强行逼到兵刃里。
这样，等到祭典那天，青霄手持长戟便可以瞒天过海，让那些对少主拥有颇高期望的囚滔岛流民们对瞾郢血脉的崇敬之火燃烧不熄；就算那样做有些不好的后果，都是以后再徐徐考虑的事。
可如今，辽戈的元神就在这长戟里头；若要再把其它人的灵力强行往里面扯，恐怕会影响到这丝元神。
如果这丝元神仅仅只是一丝元神，而不是辽戈残存旧部的信仰，也不是他无锋的怀旧所在，他还真不怕伤了这丝元神。
如果将元神伤了，不说其他人干不干，且说那个才为他差点战死的煌山就第一个不同意，而煌山是辽戈残余旧部的头领，若令他心寒，那其他人届时不都同他不同心也不同力？
没想到什么好办法，所以无锋这几天才一直在对着长戟出神，心里算是左右为难。
“辽戈的元神，不可取出么？”
这时候，琉玥又问了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不过无锋的回答却更显得纠结了：“想来是当时留下元神的时候他已经不行了，所以这丝元神太过破碎。取出来，容易彻底消散，这样的险我不敢冒……”
琉玥叹息：“所以……只能将它养在里面了么？可青儿怎么办？眼看祭典之期越来越近，如果他不能印证瞾郢之血，他会被赶出这里……”
“谁敢？！”无锋冷笑：“这里，我说了算！”
琉玥摇头：“到时候纵使没人赶他，但人人看他眼色均不同，他那样敏感的人，又怎么能受得了。”
无锋起身看向窗外那棵他赖以栖息的大树道：“我这几天又试探了几次，值得庆幸的是，我发现辽戈濒死时不仅仅留下了他的一丝残破元神，而且还留下了部分力量。”
琉玥听罢精神一振：“当真？”
无锋道：“力量不大，不过也应该是他当时剩下的全部了……不过，他封在戟内的力量虽然在你我眼里只是些细枝末节；但对于青儿来讲却依旧如滔天巨浪。他需要时间去适应也需要时间去消化……现在我担心的是，如果这柄戟给他而他使用不当的话，会伤己。”
琉玥：“他一定会适应好的，我信他。”
“你总是对他抱有盲目的信任……”无锋嘴角挑了挑皮笑肉不笑：“可我最担心的还是辽戈的元神，因为我发现它对我认主后，元神比原先稳固了些，想来辽戈是想以此恢复……”
琉玥讶异了一会儿后摇头笑：
“你的意思是他之所以将自己元神封入戟中，便是为了‘再生’；不可能，定是你搞错了；咱们又没有‘魅’的那种本事。
这原因，想必是因为在重新认主后，这戟吸收了你部分力量，而辽戈元神本就在其中，沾染了些才得以稳固的。”
无锋细细想了想，也没反驳琉玥的说法又道：“还有，这对青儿的影响或许比当初我考虑的借他人灵力注入其中的法子更大；那么你也觉得……我，还是应该给他？”
琉玥也思虑半晌，然后将头点得毅然决然：
“你我都清楚，这岛上的人需要信念支撑着他们活下去；我们总归是要死的，而他们和他们的子孙却需要新的信念。
况且……大伙虽然都没说，但我知道，他们都盼着回妖界去。你曾经，也是这么答应他们的……”
无锋叹息道：“是啊！可是我应该坚持不到那个时候了！若我死了，你，还有煌山他们也都得跟我一起死……到时候，青儿就真得孤零零的一个人啦！”说到这儿，无锋故意侧头调笑道：“你后悔么？”
琉玥缓缓摇头：“没什么好后悔的，换做煌山他们，也当是与我同样的回答。”遂而面上出现少有的严肃和决断：
“你说的对，我们坚持不到那个时候，但也正因为如此，青儿才必须尽快成长起来。瞾郢一言从不落空不是么？”
无锋看着琉玥微微一笑，露出一种罕见的欣慰：“嗯！”
煌山问，此刻这人被五花大绑的绑在池子中央泡着，看起来颇为搞笑。
不过他自己到没觉得，因为自他醒来后就觉得身子周遭奇痒无比，除了一门心思的想去挠外，他没有任何心情去注意其它事情，除了自己主子的状况。
“他很好，至少比你好太多了。”
说着，琉玥踏入阵中从怀里取出个瓶子，从瓶子里抖出一粒药丸喂给煌山：
“吃下去会让你好受些。你这次伤得太重，好在之前你身上有他提早种的的‘隐’，战时阿锋又及时用‘隐’与你连通了‘共命’之法。否则你是真真要死了。”
煌山吃下药后觉得奇痒不那么难忍了，原本僵着的肌肉慢慢放松下来，他问琉玥：“‘共命’强行吊着我一口气，可一旦激发隐的‘共命’效果，尊主也会元气大伤……他……真的没事？”
琉玥板着脸：“唉！平日里你们一个个的都尊我一声‘医圣’，听得我耳朵都长茧子了。可在真正到我手里时，你们一个个的又总是不信我……”
煌山惶恐：“先生，煌山没有这个意思，实在是那日看尊主他……”
琉玥微笑：“我知你忠心护主，刚才只是开个玩笑。你好好歇息着，若有事情就喊一声，哑奴就在这附近。我也该去看看阿锋了。”
说罢，轻轻拍了拍煌山原本白骨可见如今却肌肉饱满的大臂，然后扬长而去。
当琉玥摆手令下人莫要出声时，一双眼睛便瞧去那正自座于窗边的人。
那人的头发似乎又白了些，不过背影依旧高雅而冷淡；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眼神”有问题，今日的无锋看起来似乎有些……萧索……
“……既然来了，为什么还站着？”
琉玥没说话，无锋却先开口了。
随后他微微侧头，有些心不在焉的瞥了琉玥一眼。琉玥走过去，“目光”看朝无锋正自擦拭的长戟上，露出感慨的表情。
那长戟足有八尺多长、百斤重，材质非金非玉，通体漆黑下透有隐隐暗红；柄上雕绘着繁杂诡异的图案，这些图案本是无色的，却在历经无数次的杀戮中染了血色，即便无锋细心将其中血垢擦净，也无法将那些鲜血染就的颜色洗去；再看这长戟戟尖分出数枝，模样古怪却多带血槽，一旦这戟尖刺入敌人体内便将血流如注、伤口难以愈合。
此刻，这柄被无锋横在窗前书桌上，还长出一大截的戟就那么安静的躺着，仿佛身前的暴虐屠戮都与它无关，它沾过多少人的血、收过多少人的命，似乎都只是各人的错觉。
屋内二人的目光都在被称为“辽戈”的戟上停留多时，脑子里均翻腾着昔日场景；最后还是琉玥先开口了：
“你之前说辽戈的元神还在里面，你打算……怎么办？”
琉玥知道，长戟“辽戈”是无锋特意取来给青霄用的，因为此兵刃可算得上是一把圣器，它的厉害之处并非仅仅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锋利、尖锐，而是这戟柄上的那些古怪的连无锋都说不出个一二的繁杂刻纹。
但无锋知道，这些刻纹有“容汇”之力；这样的力量若使用者不被长戟认可，则会在使用者用它时不停的吞噬使用者的力量甚至是灵魄；但如果使用者被之认可，则可以“存储”使用者的力量和灵魄。
这说起来挺绕口，看着像是一个意思；但其实一个是被动的一个是主动的。
或许这长戟内至今还留存着一丝辽戈不愿散去的元神，就是辽戈当年自己的意思也说不准。
当时无锋之所以想要把这柄戟取出来给青霄，原因就是看中了它的“认主”和“容汇”的特性。
而无锋在能够从辽戈尸首中拔出长戟的时候就已经表明，这把兵刃已经被无锋征服了，已将无锋视作主人。
要不是期间发现辽戈还有一丝元神在里头，他便要按照自己先前的打算，再抓些个灵力颇高的人，利用‘隐’的过度转化之力，将那些人的灵力全部强行逼到兵刃里。
这样，等到祭典那天，青霄手持长戟便可以瞒天过海，让那些对少主拥有颇高期望的囚滔岛流民们对瞾郢血脉的崇敬之火燃烧不熄；就算那样做有些不好的后果，都是以后再徐徐考虑的事。
可如今，辽戈的元神就在这长戟里头；若要再把其它人的灵力强行往里面扯，恐怕会影响到这丝元神。
如果这丝元神仅仅只是一丝元神，而不是辽戈残存旧部的信仰，也不是他无锋的怀旧所在，他还真不怕伤了这丝元神。
如果将元神伤了，不说其他人干不干，且说那个才为他差点战死的煌山就第一个不同意，而煌山是辽戈残余旧部的头领，若令他心寒，那其他人届时不都同他不同心也不同力？
没想到什么好办法，所以无锋这几天才一直在对着长戟出神，心里算是左右为难。
“辽戈的元神，不可取出么？”
这时候，琉玥又问了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不过无锋的回答却更显得纠结了：“想来是当时留下元神的时候他已经不行了，所以这丝元神太过破碎。取出来，容易彻底消散，这样的险我不敢冒……”
琉玥叹息：“所以……只能将它养在里面了么？可青儿怎么办？眼看祭典之期越来越近，如果他不能印证瞾郢之血，他会被赶出这里……”
“谁敢？！”无锋冷笑：“这里，我说了算！”
琉玥摇头：“到时候纵使没人赶他，但人人看他眼色均不同，他那样敏感的人，又怎么能受得了。”
无锋起身看向窗外那棵他赖以栖息的大树道：“我这几天又试探了几次，值得庆幸的是，我发现辽戈濒死时不仅仅留下了他的一丝残破元神，而且还留下了部分力量。”
琉玥听罢精神一振：“当真？”
无锋道：“力量不大，不过也应该是他当时剩下的全部了……不过，他封在戟内的力量虽然在你我眼里只是些细枝末节；但对于青儿来讲却依旧如滔天巨浪。他需要时间去适应也需要时间去消化……现在我担心的是，如果这柄戟给他而他使用不当的话，会伤己。”
琉玥：“他一定会适应好的，我信他。”
“你总是对他抱有盲目的信任……”无锋嘴角挑了挑皮笑肉不笑：“可我最担心的还是辽戈的元神，因为我发现它对我认主后，元神比原先稳固了些，想来辽戈是想以此恢复……”
琉玥讶异了一会儿后摇头笑：
“你的意思是他之所以将自己元神封入戟中，便是为了‘再生’；不可能，定是你搞错了；咱们又没有‘魅’的那种本事。
这原因，想必是因为在重新认主后，这戟吸收了你部分力量，而辽戈元神本就在其中，沾染了些才得以稳固的。”
无锋细细想了想，也没反驳琉玥的说法又道：“还有，这对青儿的影响或许比当初我考虑的借他人灵力注入其中的法子更大；那么你也觉得……我，还是应该给他？”
琉玥也思虑半晌，然后将头点得毅然决然：
“你我都清楚，这岛上的人需要信念支撑着他们活下去；我们总归是要死的，而他们和他们的子孙却需要新的信念。
况且……大伙虽然都没说，但我知道，他们都盼着回妖界去。你曾经，也是这么答应他们的……”
无锋叹息道：“是啊！可是我应该坚持不到那个时候了！若我死了，你，还有煌山他们也都得跟我一起死……到时候，青儿就真得孤零零的一个人啦！”说到这儿，无锋故意侧头调笑道：“你后悔么？”
琉玥缓缓摇头：“没什么好后悔的，换做煌山他们，也当是与我同样的回答。”遂而面上出现少有的严肃和决断：
“你说的对，我们坚持不到那个时候，但也正因为如此，青儿才必须尽快成长起来。瞾郢一言从不落空不是么？”
无锋看着琉玥微微一笑，露出一种罕见的欣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