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长河落日圆-《武之侠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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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轩兴致不减,舞罢双龙枪,又是飞身下马,手持三尺青峰,脚踏离离青草,剑光凝水,似银河飞溅,又似片片雪于夏日飘落,静若冥蛇窥视,动如飞鹰疾掠,时而仿佛流沙缓动,刺、劈、斩、挑、撩、挂、点、抹、托、架、扫、截、扎、推,所有招式反反复复,骤分骤合,劲气融入天元剑中,剑芒吞吐,已是舞成了一轮银月悬挂的璀璨星空。

    一套剑法练罢,秦轩气定神闲的收起青锋,见乌骓马早已是不耐的跑远,便追了上去,又与乌骓马比起脚力。

    乌骓马四蹄飞踏,秦轩脚尖疾点,时而如雨燕低掠,时而似银蛇穿梭,时而纵跃如山猿,时而飘摇似轻风,竟是比乌骓马快了不止一筹,还游刃有余。

    此地已是振武军辖境,大量唐人迁徙至此与衰落的突厥部落混居,早已不复昔日彪悍景象,曾经纵横驰骋于大唐边陲、肆意杀戮劫掠的突厥铁骑后裔,在沙陀和契丹两族的压迫下,过着衣不遮体、食不果腹的游牧生活,名义上的唐人终于可以奴役这些让大唐几代皇帝都头疼的异族蛮人,可是大唐如今又如何?

    秦轩端坐乌骓马上不禁暗自感叹,梁王朱温把持朝政,晋王李克用雄踞河东,对长安虎视眈眈,还有众多已与朝廷离心离德、手握重兵的节度使,大唐早已岌岌可危,父亲秦北炎坐镇沧州维系横海军也已独木难支,希望这次以自己精进的武境修为可以帮帮父亲吧,至少可以保得周全。

    不知公主现在如何,虽然梁王朱温把持朝政,但皇上毕竟还是皇上,总不会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吧。

    秦轩十岁随大师傅进京入太学,唐兴公主对他多有照拂,也是唯一谈的来的朋友,应是皇上有意撮合,毕竟秦轩之父秦北炎是皇上唯一可信赖的在外领军将军,也将复兴大唐的希望寄托在秦北炎身上。

    誓儿生性如睡莲般恬静,总是像只小猫咪坐在秦轩的身边听讲学谈古论今,但平和的眉目间秦轩终会捕捉到一丝誓儿极力隐藏的神情,那是只有在男儿身上才能看到的神情,隐忍、坚韧、勇敢,仿佛一旦遇到敌人便会从猫咪变成一只凶猛的小老虎,幼小秦轩的心中自然疼惜怜爱,早已埋下了呵护的种子。

    誓儿最喜欢在抚一首琴曲后拉着秦轩的手,在皇宫的园里静静的走走,偶尔让秦轩为她摘一朵枝头素雅的儿,凑在鼻间闻一闻,当儿谢时,便一瓣瓣撒在树下,对秦轩说:“它们生于泥土,也要归于泥土。”每当此时秦轩一颗征战的心便会如水般轻柔。

    在太学时朱友孜并不敢撒野,只是用言语挑逗,梁王朱温在学老面前还需毕恭毕敬,朱友孜就更不敢肆意妄为了,可是在唐兴公主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后,朱友孜仿佛猪油蒙心,按奈不住的偷偷动手动脚起来,被秦轩打了一顿后虽老实了些,但依旧贼心不死。

    唐兴公主自幼于宫中耳濡目染,又日日接受德、礼之训,气质自然尊崇、华贵、典雅、贤淑、端庄,远非宫外一般女子可比,又已近二八年华,正是情窦初开、懵懂怀春之时,一颦一笑、一顾一盼、亭立、缓行、端坐间都无不引人侧目,连学老、讲学们都被牵动情怀要流连欣赏一番,更不用说有着好色遗传的朱友孜了,真是恨不得立即收入房中。

    秦轩随大师傅来长安临行之时,父亲秦北炎曾百般叮嘱,勿要给皇上招惹灾祸,秦轩自然时刻牢记在心,而大师傅在教授他习武之时也是时常提醒他要学会隐忍,秦轩虽年少气盛,但也懂得时局态势,可是为了红颜知己一怒又岂是理智能够制约的,唐兴公主眉目间那抹隐藏的神情已深深的刻印在少年的心中,公主愿为自己容,他秦轩如何不能为知己者死!

    秦轩回望茫茫原野尽头已相隔长河、远隔大漠的长安城,心中暗暗祷告上苍,保佑公主、保佑大唐,“我秦轩一定会回来,为卿持剑执戈!”

    秦轩收拾心情,策马飞驰,为躲避振武军已是渐渐远离了长河,天日西垂,游牧的牛羊、马群已然回返,孤单的帐篷炊烟袅袅,大草原即将沉睡,旧日渐去,夜幕就要来临,秦轩催马奔行,要尽快找到歇脚之地,自顾感怀竟忘了行程。

    秦轩奔行间似心有所感,转头望向长河蜿蜒去处,不禁勒住了正急速奔跑的乌骓马,于几声长嘶中,秦轩望向那落于长河之上的金红圆融大日,已把长河辗转流经的大草原渲染成金黄一片,似大日即将沉入长河,又似长河奔入大日,那即将逝去的瑰丽奇景,竟在秦轩的脑海中映射成公主俏立于风雨飘摇的大唐中的画面,那金红仿佛也只是昙一现般,可大唐连这落日的余晖都已不再拥有,秦轩感慨中伫立良久,直至日落河息,方暗叹着纵马而去。

    转眼已是夏去秋来,朔风骤起,草木凋零,秦轩并没有急于赶路,白日里苦练各种功法,晚上寻一背风处,运转天尘诀将练得的劲气收归于丹田,周天循环以融合精气神,沟通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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