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1975年冬。 北风卷着雪花拍打在梁家那间摇摇欲坠的土坯房上,窗户上糊的报纸被吹得呼啦作响。 五岁的余时宁把冻得冰凉的小脸儿贴在妈妈滚烫的额头上。 妈妈病了两天了,不知道为什么还不好。 她好饿! 小肚肚饿得都开始疼了。 她出去过很多次,可是奶奶连剩饭都不给她,还把厨房门锁上了。 “妈妈,宁宝饿,肚肚一直叫。” 带着哭腔的声音,唤醒了高烧昏迷的余念。 她虚弱地张开眼睛,干瘦的手指颤抖着伸向炕席里面,摸索了许久,才从一道裂缝里抠出一张皱巴巴的钱,卷得严严实实的两毛钱。 “宁宝,藏好,别让……你奶奶他们发现,偷偷的,去村长家换点儿吃的。” 余时宁看着钱,眼睛一点点亮了: “买药药!” 有钱就能买药了,买了药妈妈就能好了。 余念抓住了她满是冻疮的小手: “换吃的!” 她的身体她知道,怕是熬不过去了。 只是她若走了,宁宝怎么办啊。 女人干涩的眼睛里又一次涌出了泪水, “听话,换吃的!偷偷的,快去!” “嗯!我偷偷去!” 宁宝重重地点头,顺着冰冷的炕沿出溜到了地上,悄悄地拉开门。 寒风裹着雪花往她身上扑来。 单薄的棉衣挡不住寒意,也挡不住她想要救妈妈的心。 生了冻疮的小脚丫,每走一步就要疼一下。 她也不敢喊疼。 因为除了妈妈没人在意她疼不疼。 她有些羡慕地看了一眼正屋。 那个屋子又大又亮堂,火炕把屋子烤得暖融融的,还有很多好吃的。 奶奶、姑姑,还有大伯一家,二伯一家,都在那个屋子里。 她以前有一次也想进去。 但是奶奶说她不配,把她推出来了。 “资本家大小姐生的野种,还想住带火炕的正屋,做梦去吧!” 野种是什么意思啊? 宁宝不懂。 资本家大小姐她知道,说的是她妈妈。 可资本家大小姐怎么了呢? 妈妈勤劳勇敢聪明智慧,会讲很多很多好听的故事,会唱歌儿,会写字…… 妈妈是最好的妈妈。 她要救妈妈。 小手又一次伸进裤子里摸了摸,两毛钱还乖乖地躺在里面。 这让小家伙儿心安了不少。 欢笑声从正屋里传出来,但她已经不羡慕了。 她踮起脚,用尽吃奶的力气,一点点挪开了沉重的木头门闩。 “吱呀呀——” 木门在风雪中发出刺耳的呻吟。 “余时宁,你干嘛?” 梁宝儿尖厉刺耳的声音从背后扑过来,盖过了风声雪声。 宁宝吓了浑身一哆嗦,心脏几乎跳出嗓子眼儿。 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跑! 跑去村长家!给妈妈买药! 可她太瘦弱了,也太久没吃东西,一动起来就头晕眼花。 才跑了两步,头皮一疼。 是梁宝儿揪住了她的头发。 明明是一样的年纪,可梁宝儿长得白白胖胖的,力气也比她大很多。 她在梁宝儿手里根本没有反抗之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梁宝儿骑在她的身上,把她藏在裤子里面的两毛钱给搜了出来。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