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涌动与无声的支持-《七零科研强国:重生女逆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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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份,是厂党委和技术办公室联合出具的、关于她工作期间表现的全面的鉴定书,从技术能力、工作态度、群众关系、政治学习等多个方面给予了高度评价,结论是“表现优异,为重点培养技术骨干”。

    而第三份……苏念雪的手指微微颤抖起来。那竟然是红星公社革命委员会出具的、盖着大红公章的证明函!落款日期就在三天前!函件中证明她插队期间“表现良好,劳动积极,思想要求进步,能够自觉与落后家庭观念保持距离,积极投身社会主义建设”!

    这些材料,无一例外,都从组织层面、用最正式的方式,肯定了她的个人表现和价值,无形中将她与那个令人头疼、充满负面评价的原生家庭做了最有力的切割,极大地缓冲甚至抵消了那份家庭关系报告可能带来的所有潜在负面影响!

    尤其是红星公社的那份证明……他是怎么做到的?在那个信息闭塞、办事效率低下的年代,他是通过什么渠道、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公社出具这样一份明显带有倾向性的证明?这背后需要多少协调、动用多少关系、耗费多少心力?她简直不敢想象。

    他什么都知道。知道她父母那场不堪的闹剧,知道钱主任绵里藏针的刁难,知道她此刻正面临的巨大压力和困境。他没有说什么安慰的空话,却在她最需要的时候,用最实际、最有效、最不留痕迹的方式,为她扫清了障碍,在她四周撑起了一片坚固的、无声的保护伞。

    “陆参谋……我……”苏念雪猛地抬起头,看向陆远征,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攥住,又猛地松开,一股汹涌而滚烫的暖流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心理防线,直冲上眼眶和鼻腔,让她声音哽咽,视线迅速模糊起来。她张着嘴,却一时失声,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表达此刻翻江倒海的情绪。

    “这些材料,”陆远征的声音依旧平稳冷静,听不出什么波澜,仿佛只是在交代一件最平常不过的工作,“可以作为你个人家庭情况报告的附件一起提交。多角度、多组织的证明,更能全面客观地反映实际情况。”

    他顿了顿,目光在她微微发红、泛着水光的眼圈上停留了一瞬,很快移开,语气加重了几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技术单位,归根结底,核心竞争力在于技术能力和实际贡献。其他的,都是次要。把心思放在项目上。”

    他说得轻描淡写,甚至有些刻意回避她的情绪,但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苏念雪的心上。

    “是!我明白!”苏念雪用力点头,将那股酸涩的热意逼退,手指紧紧攥着那几份轻飘飘却又重逾千斤的纸张,指节都微微发白,“谢谢您,陆参谋!真的……非常感谢!”她的声音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更多的是坚定和感激。

    “回去吧。天冷了,多穿点。”陆远征打断了她的话,似乎并不想沉浸在这种感谢与回应的氛围里。他朝她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随即转身,大步流星地消失在沉沉的夜色里,军大衣的下摆被风吹起,猎猎作响。

    苏念雪站在原地,紧紧抱着那个似乎还残留着他体温和淡淡烟草气息的文件袋,久久没有动弹。凛冽的寒风吹拂着她的发丝和衣角,她却感觉不到丝毫冷意,心里仿佛揣着一个熊熊燃烧的暖炉,烫得厉害,将所有的委屈、寒意和不安都驱散得干干净净。

    第二天,她将那份如实填写的家庭关系报告和那份厚厚的、分量十足的附件一起,平静地放在了钱主任的办公桌上。

    钱主任拿起材料,当他的目光扫过那几份盖着不同单位鲜红大印的证明文件,尤其是看到红星公社革委会那份日期新鲜的证明时,脸色控制不住地变了几变,眼神里闪过惊讶、审视和一丝难以掩饰的忌惮。他抬起眼,深深地看了苏念雪一眼,那目光复杂难辨,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将所有材料默默收进了抽屉,淡淡地说了句:“知道了。”

    这件事,就像一阵企图兴风作浪的阴风,撞上了一堵无形却坚不可摧的高墙,悄无声息地消散,再没有掀起任何波澜。

    经过这次风波,苏念雪更加清晰地认识到这个时代的复杂性和人际关系的微妙险恶。她也更加珍惜和感激陆远征那份无声却无比强大、总是及时出现的支持。她将所有的感激、触动和那份难以言喻的悸动,都化作了近乎燃烧般的工作动力,几乎是以一种拼命的姿态,全身心投入到光学编码器应用方案的攻坚战斗中。

    风险评估和应急预案涉及大量的可靠性数学计算、故障模式与影响分析(FMEA)、备用方案设计。很多概念在这个时代的民用领域几乎闻所未闻,没有现成的标准和手册可循。她不得不从最基础的可靠性工程理论啃起,查阅所有能找到的、大多是军工性质的零星资料和苏联译本,结合现有的、极其有限的国产元器件参数手册,进行最保守也是最繁琐的推导和验证。每一个数字,每一个概率,都需要反复核算,确保严谨无误。

    她加班加得更凶了,经常是整个办公楼最后熄灯的人。陆远征似乎也更忙了,会议、出差、协调各种事务,但无论多晚,他办公室的灯也总是亮着。有时他会过来,默不作声地放下几本她可能急需的、封面上印着“内部资料·注意保密”字样的可靠性工程方面的书籍或研究报告;有时只是静静地站在她旁边,看她聚精会神地演算,在她即将走入死胡同时,指出一两个计算中忽略的边界条件或者思路上的偏差;有时则会直接提出一个更优的、从军工角度出发的解决方案思路,让她茅塞顿开。

    他们的交流依旧高度围绕着技术本身,高效、简洁,直奔主题。但一种无需言说、深刻于心的默契和信任,在无数个共同奋战的深夜里,在铅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偶尔低声的讨论中,变得更加牢固和坚实。

    这天夜里,又一场关于某个关键传感器失效概率的激烈讨论和反复验算后,一个争议巨大的参数终于被确定下来。苏念雪长舒一口气,感觉大脑因为长时间过度运转而嗡嗡作响,一阵强烈的虚脱感袭来,与此同时,空荡荡的胃里也传来一阵明显的、带着灼烧感的痉挛和饥饿感。她下意识地用手按住了胃部,眉头微蹙。

    陆远征看了一眼墙上那个旧挂钟,时针已经指向了十一点。他眉头微蹙:“还没吃晚饭?”他的观察总是如此敏锐。

    苏念雪这才猛地想起来,自己晚上从食堂回来后就一头扎进了这个计算难点,完全忘了吃饭这回事。“……忘了。”她有点不好意思,声音也因为胃部不适而弱了几分。

    陆远征没再说什么,转身大步走出了办公室。空旷的走廊里传来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苏念雪以为他是回自己办公室了,便继续看着刚才的计算结果,想再验算一遍。

    然而,不过十来分钟,办公室的门又被推开了。陆远征回来了,手里拿着两个部队常见的绿色铝制饭盒。他把其中一个放在苏念雪面前摊开的图纸旁边,打开盒盖,里面是两个白白胖胖的、还冒着热气的馒头,旁边居然还有一小撮切的细细的、淋了几滴香油的咸菜丝。

    “食堂灶上还温着的,快吃。”他的语气带着一贯的不容置疑,甚至有点命令的味道,但在此刻寂静寒冷的深夜里,却显得格外踏实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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